梦女
随便写写,题目是同名歌曲,配合食用效果更佳,也许?
老式的咖啡馆里没有开灯,正在放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音乐,偏僻的位置决定着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你坐在最里面的卡座沙发位上,对面是个陌生的可疑女人。
你是在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发至的地址还是公司的邮箱。
实在是太过于好奇,你忍不住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这里。
对面的女人眼底发青,眼圈发黑,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自己的样子。
谁都没有先开口,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但无人理会。
你忍不住率先发问。
“请问,您邮件里提到的,想告知我的是什么事情呢?”
“是有关于小森隼前辈的……什么事情呢?”
你在几个月之前从其他部门转进了公司的行销部门。
踩着高跟鞋,穿着紧身裙装的女同事快速地和你说着注意事项。
“行销部门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这你应该了解吧。”
“产品卖不卖的出去,年底公司有没有红利,都要靠我们部门。”
你想反驳,却还是犹豫着闭嘴了。
“这是今天的会议资料,你影印数份以后装订,一小时后客户就会到了。”
“不是什么难事吧,这种小事你应该会做吧。”
楼层打印机出问题时,距离会议时间只剩半小时了。
你敲击着机器,脑中不停地想着解决办法,无论哪种似乎都赶不及。
“这种小事,我怎么都做不好。”
你开始丧气,甚至有点不争气地想逃走。
可能自己真的不适合来这里。
也许是动静太大,有人走了过来。
你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解释着:“不是卡纸,我看过了,但是就是不动。”
男子卷起了白色衬衫的袖管,打开面板粗粗看了一下,伸手探入了机器的底部。
打印机的错误灯标跳到了绿色,正常运作起来。
他的手掌被油墨染黑,衬衫上似乎也被溅了几个小黑点。
你低头不停鞠躬道谢。
“没关系的,洗一下就可以了。”
“这机器老出问题,我会通知后勤部换一台的。”
他没有介绍自己。
你在三十分钟后的会议上再次见到了他。
原来他是行销部门的主管之一。
小森隼满脸笑容,调动着会议室的气氛,声调高扬地介绍着产品。
PPT的每页内容精简而抓眼,他的介绍词更是巧妙绝伦。
现场客户笑声不断,场面轻松又不至于失去焦点。
你坐在最后的位子上,心中暗暗乍舌。
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些词汇用在他身上应该属于褒义。
外行的客户有备而来,带着熟悉的商业律师,最后的提问环节尖锐复杂,他也一一化解,对应得宜。
你看着双方当场签署了意向合同,小森隼诚恳有力地和对方握手,在客户耳边说着什么,对方露出更为满意的笑容。
全体送走客户后,他的脸沉了下来。
你听到他对着手下吩咐道:“银座LUNA CLUB,今晚八点半,叫妈妈桑安排好。”
他满脸疲倦地走向私人办公室,和刚刚判若两人。
坐在对面的女性终于开口。
“小森隼是个毫不留情,自私自利的男人。”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他编织下了密实的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你想到了公司的常规聚会,嘈杂的居酒屋里烟雾缭绕,他恰好坐在了你的旁边。
你听到他低声的礼貌询问。
“可以抽烟吗?”
你没有料到,慌忙回答,“当然可以。”
很快有人过来劝酒,一轮接着一轮。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领结,松了松领口。
私下的小森隼并不太爱说话。
对面喝醉的男同事已经开始和旁边的女性同僚打闹起来。
你耳闻过行销部门的风气不算良好。
旁边的人只是微微抬头,往后仰靠在了墙上。
就算位置再过拥挤,也和你保持一定的肢体的距离。
你们在餐厅狭窄的的过道上遇见,这是进出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他努力地收腹,尽量避开接触。
你闻到他身上烟草混合着皮革和雪松的香水味。
你看到他白色衬衫下透出的美好的肌肉轮廓。
他的黑发下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突然脸红。
坐回位置后,相熟的同事关心地询问,“也没喝几杯,怎么脸那么红。”
你无法回答。
生活依旧继续,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只是在零碎的时间里,你会想到那双眼睛。
也许是超市排队等候的时候,
也许是闭眼冲淋的时候,
也许在摇晃的最后一列地铁上。
情感是怎么发酵的呢?
你并不明白。
你坐在开在高速公路上的出租车上,路途稍近的同事已经下车,只剩下后排的你和他。
你们并无交谈。
车窗没有关实,你望着窗外,无论什么时候,这座城市的夜景都让你着迷。你眯起眼睛,享受着夏日时光里最后的晚风。
快到目的地了,你转头看到的是他深究的目光。
四目相接的时候,你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时间和空间都被拉伸摊薄,又被重新卷了起来,最后滚成了一个圆点。
然后,爆炸开来。
你的感觉突然恢复,甚至放大了百倍。
你能闻到空气中他的气息,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很快低下了头,下车目送出租车的离去。
世界恢复了原貌。
那只有几秒的,幻术一般的存在。
对面的女性突然激动地抓住了你的手。
“一切都来得及。”
“他很快就会厌烦你了,你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而且时间短的发指。”
你的同事把工作上的错误尽数推到了你的身上。
你站在了他的面前,同事高声指责着你的不是,编造着不实的证据。
他沉默地看着你们。
你咬着嘴唇,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句:“不是我的错。”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躲到公司后楼梯的一角。
是不甘心吗?
是气愤吗?
是后悔转进这个部门吗?
你也不知道,你不想流泪,可是无法控制。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你。
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递来了纸巾。
你们再一次处在狭小的空间内。
他突然开口。
“你连哭泣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声音。”
“但是社会的运作规则是,会吵会闹的人才有机会拿到糖果。”
你的泪腺又被重新打开。
你赌气地说道:“我不需要这种糖果。”
小森隼愣了下,笑了起来。
你呆呆地傻在原地。
他带你去了繁闹商区的一条小巷里。
那是隐藏在闹市的一间零食贩卖商铺,展示窗布置成了格林童话里Hänsel和Gretel遇到的魔女糖果屋。手指饼干做成的外墙,巧克力浇筑的屋顶,雪白的糖霜铺满地面,晶莹剔透的拐杖糖插满屋前。
他递来的礼物袋里装满了你挑选的缤纷软糖。
你们出了门口。
他插袋俯身。
“开心一点了吗?”
你拼命点头。
“那……”
”我能拿到我的糖果了吗?”
他吻了下来。
你张大了眼睛。
幻梦一般绚烂,你感受到了此生从未体会过的欢愉。
你掏出钱包,把钱放在了桌上。
走出了咖啡厅。
你打开了手机。
“下雨了。”
“没关系,你在哪里。”
你和他相约在离这五条街区的地方。
你赶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等了一会。
他没有打伞,卷曲的头发被微微淋湿,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吸了一半的烟卷。
你听见你飞奔过去的脚步,
就像是展开薄翼的飞蛾一般。
他左手无名指的银戒闪闪发光
而你能做的,只是不去看它。
You are just playing games, I know that's plastic love.
Dance to the plastic beat, another morning comes.